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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登上大銀幕后,《花月殺手》最終取得了8.2分的IMDb評分和92%的爛番茄新鮮度。雖然81歲的馬丁·斯科塞斯最近在媒體面前哀嘆“留給我講故事的時間不多了”,但是不管是專業電影媒體還是觀眾對他這部最新力作的評價,都證明“老馬”依然寶刀未老。
雖然暫時無緣國內大銀幕,但作為Apple Film出品的影片,《花月殺手》在度過院線窗口期后就會迅速登上流媒體平臺,相信國內的影迷們看到這部電影的日子也不太遠。
本文旨在在不過度劇透的前提下,為大家簡要介紹這部《花月殺手》背后的時代背景,并為不熟悉馬丁·斯科塞斯的朋友介紹其人,以便大家在正式欣賞時能夠窺見這部《花月殺手》的全貌。
如果說在當今的好萊塢,還有哪位導演的電影是不得不看的,在我心中那一定是馬丁·斯科塞斯。
在某種層面上來說,馬丁·斯科塞斯導演其人和他的電影,都是算是六十年前那場轟轟烈烈,且涌現了一眾電影大師的“新好萊塢電影”時期的“遺產”。
在如今導演話語權幾乎不存的好萊塢,一身“獨立藝術家”傲骨的馬丁老爺子,一如一尊在洶涌海波中遺世獨立的碣石。
馬丁·斯科塞斯的電影,常給人以一種時代史詩般的宏大感,這種“宏大感”同樣體現在了他的這部《花月殺手》之中。
老馬的電影,雖然往往都是從一個單一人物的生存環境和情感世界落筆,但隨著人物行動的展開,他總能將一整個時代都鋪陳在觀眾面前。
像是那部讓他拿到金棕櫚的《出租車司機》,借著對德尼羅飾演的特拉維斯——一個從失意到瘋狂但卻最終成為“英雄”的年輕出租車司機這一角色的刻畫,最終呈現出的是一個在政治和媒體統治下的荒誕的美國。
而到了《愛爾蘭人》,人近八十從心所欲的老馬徹底放飛自我,用209分鐘的長度,拍出了一部移民、黑幫、政客和大公司串聯于一處的血腥美國史。
因此,如果不了解故事的時代背景,就很難看懂馬丁·斯科塞斯的電影在類型的殼子下面到底想要講些什么,而對于像《花月殺手》這樣一部改編自非虛構文學作品的電影來說,這一點更是尤為重要。
而馬丁·斯科塞斯也很罕見的在影片開頭就用大量類似“新聞默片”的快速剪輯段落交代了影片故事的時代背景:隨著原聚居地發現油礦,美洲原住民的一支——歐塞奇族人驟然成為了巨富,每個歐塞奇族人都能按照“人頭權”,來獲得油礦的收益。
而伴隨著財富而來的,還有充滿著種族歧視色彩的“歐塞奇監護人計劃”和震驚了整個美國的“歐塞奇族印第安人謀殺案”。
影片的主線聚焦在了由Ernest Burkhart(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 飾)如何在他的叔叔
William Hale角色原型
而沒有在電影中被展開說明的“歐塞奇監護人計劃”,正是導致慘案的主因。1921年,美國國會通過了一項法律,要求所有奧塞奇人都通過“能力”測試,看他們是否能夠管理自己的財務。最后結果可想而知,幾乎所有純血統的奧塞奇人都自動被視為“無能”,并指派一名白人財產監護人。
只有在了解這一背景之后,我們才能更好的看懂這部影片中略顯畸形的人物關系:為什么明明是土地的實際擁有者,歐塞奇農場主Henry卻會對William Hale言聽計從;為什么一個歐塞奇家族里的四個女兒,都要嫁給白人——
影片中,小李子飾演的Ernest和他的妻子之間的經濟地位十分懸殊,但最終他們卻走到了一起,窮小子和富家女的愛情故事可能更符合觀眾的爛漫想象,但恐怕Ernest的白人財產監護人身份,才是這個美國恐怖故事的答案。
在電影的開頭,小李子坐在副駕駛上向遠處眺望,遼闊的土地上架著一座座代表著財富的礦井和石油作坊。心受震撼的他轉頭問身旁的歐塞奇農場主Henry這是誰的土地。
這個被醫生和白人財產監護人玩弄于股掌而不自知的可憐印第安人自信地粲然一笑:“這是我的土地。”
當談及馬丁·斯科塞斯的時候,被提起最多的就是他電影中的“黑色”標簽。在新好萊塢時期,這種揭露社會不公、制度腐敗與人性暗面的“黑色電影”,幾乎成為了一種創作風潮,然而當“新好萊塢電影”偃旗息鼓之后,馬丁·斯科塞斯成了為數不多依然堅持著對時代和社會制度進行批判的好萊塢導演。
相比《出租車司機》、《憤怒的公牛》這種小人物的悲劇史詩,在創作的后期,馬丁·斯科塞斯逐漸將他的矛頭對準了美國社會的運行制度和權利機制,不管是《華爾街之狼》抑或是《愛爾蘭人》,他的電影“黑色”愈發內斂,但卻更加震撼人心。
而《花月殺手》同樣也是一部“黑色”的美國史詩,它不僅揭露了當年美國白人對印第安原住民人格、財產、文化的多重侵害,更是讓觀眾看見,在這種不公平的社會制度之中,一個原本還算純良的普通白人,是怎樣一步步走向墮落和毀滅的。
在《花月殺手》中,馬丁·斯科塞斯對原著最大的改編,體現在敘事視角的轉變上:在大衛·格雷恩的原著中,整個故事的風格類似于懸疑偵探故事。
而在電影中,馬丁·斯科塞斯撥開了故事上的迷霧,直接以加害者——萊昂納多飾演的Ernest視角和行動進行敘事,直接放棄了原著自帶的偵探片類型。
那么,此時故事的張力從何而來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藏在萊昂納多飾演的Ernest身上。不管是在萊昂納多的表演生涯里,還是在馬丁·斯科塞斯的電影中,你都很難找到像他那樣“軟弱”且“普通”的角色:給妻子下藥他不忍心下辣手,聽到調查局來了立馬就被嚇得屁滾尿流,毫無殺手本色。
說到底,Ernest不過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起初他來到俄克拉何馬州的本意不過是想投靠自己的叔叔討一份謀生的活計,但是在巨大的金錢誘惑和整個家族意志的裹挾下,他終于半推半就的成了一個殺妻謀財的“花月殺手”。
在三個多小時的電影里,這個角色一直在“謀殺者”、“愛人”、“父親”等不同身份里四處打轉,身為人的良知,對妻子的愛,對夭折孩子的愧疚,都如同業火一般日夜煎熬著他。最終,他坐上了指認自己親叔叔的證人席,完成了對自己人性的救贖。
在Ernest一角身上,你能看到人在時代洪流之中難以自抑的墮落與瘋狂,但你也同樣能看到人身上如風中燭火一般搖曳的人性之光。
很多人都把這部《花月殺手》視作是一部像《愛爾蘭人》一樣的江湖黑幫片,但在我眼中,它更像馬丁·斯科塞斯在十年前拍的那部《華爾街之狼》。
兩部影片同樣是在講述一個人是如何在時代洪流的裹挾和金錢的腐蝕下,變得墮落且瘋狂的。
不同的是,《華爾街之狼》中的Jordan選擇死不悔改的瘋狂到底,而《花月殺手》中Ernest最終選擇擁抱了自己的最后一絲人性。
臨到暮年,馬丁·斯科塞斯似乎變得更加溫和了。他開始相信,作為人,我們能夠在這個墮落的世界中實現自我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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